[海贼梦向] 渴时得饮・33
⚠️食用说明：
贝克曼单人×原创女主，第三人称；
正剧向，预计中长篇；
阅读中有任何不适请随时退出。
从寒冷中恢复过来，格丽卿和卡维一家一起用了晚饭。出于谨慎考虑，她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，只说是乘船经过岛屿的旅人。主人家中的三个孩子并不怕生，仰着好奇的小脸看向客人，叽叽喳喳问个不停。莱妮不得不出面喝止，才让格丽卿得空把饭吃下肚。
用餐之后，格丽卿执意要帮莱妮一起收拾餐厅和厨房。后者拗不过她，只好连连道谢：「真是不好意思，哪有让客人帮忙收拾的道理……」
「怎么会呢？你们救我一命，这点小事无以为报。」正在擦洗灶台的格丽卿抬起头来，对主妇微微一笑。
莱妮把用过的餐具端进厨房，拉上房门隔住丈夫和孩子的笑声。六个人的杯盘碗碟在厨房的水槽里堆成小山，她挽起衣袖麻利地干起活来。不经意间，格丽卿的眼角余光扫过莱妮沾了泡沫的手臂，注意到她的左手缺了小指，靠近手肘的小臂内侧有一块四角星形的伤疤，形状奇特。未等她作出什么反应，莱妮便沉声开口：「你们是海贼吧？」
格丽卿动作一顿，随后平静地回复：「嗯，我们是海贼。」她的坦诚似乎超出主妇的意料，接下来的话却更使莱妮一惊，「你不也是吗？或者说……曾经是。」
在贝克曼身边这么久，他的观察力格丽卿多少习得了一些。莱妮手臂上那处伤疤的边缘隐约可见墨痕，原本显然是个刺青，形状恰与她最熟悉的交叉骨相吻合；缺失的手指则大概率是离开海贼团的代价。注意到她的目光，莱妮反射性地拽下衣袖遮住手臂，旋即闭上眼睛，深深叹了口气。
格丽卿继续埋头擦着台面，并没有问起莱妮的过去。在伟大航路航行的几年，她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故事——海贼经过一片陆地，为上面的某人驻足，自此安家立业挥别大海。她想起这些年来了又去的伙伴，他们喝了道别的酒，第二天清晨下船站到岸边，挽着恋人的手目送他们起航，大多数人她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。但像香克斯那般仁义的船长到底是少数，海贼也不是交了辞职信就能退出的轻便行当，轻如莱妮那样失去身体的一部分，重则就此在海底长眠。思忖再三，格丽卿最终只是说：「我们是海贼，但无意生事，找到伙伴就会离开。」
她不知道这是否足以打消对方的顾虑，但海贼的承诺本就一文不值，说得再多也于事无补。厨房中的空气有短暂的凝滞，直到莱妮再次开口：「我相信你。」
这句话倒是出乎格丽卿的意料，海贼终于从那已经一尘不染的台面上抬起头来。而莱妮只是淡然一笑——会为爱人和朋友的安危担忧，乃至于愿意豁出性命走进风雪的人，怎么想都不会太坏。对视片刻，格丽卿确认对方此话当真，于是略一点头，转身朝厨房门口走去。这时在她身后，主妇欲言又止地喊道：「以及，格丽卿小姐……」
房门开了一半，海贼应声回过头看向她。
「请不要告诉卡维。」莱妮不自觉地将双手交握在胸口，语气近乎祈求，「他不需要知道这些。」
格丽卿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侧目从门缝望向客厅。壁炉前的地毯上，父亲正在和三个孩子嬉戏打闹，欢笑声撞击着她的耳膜。而当她再次将目光转向主妇时，或许是灯光带来的错觉，莱妮竟觉得女子灰色的眼瞳里满溢着哀伤，还有——她几乎肯定是自己看错了——叹羡。
「我保证。」格丽卿轻声说道，回身推开了门。
***
外面的雪停得与来时同样快，但寒风依旧刺骨，贝克曼划了三根火柴都没能把烟点着，只得咬牙裹紧斗篷向前。暴风雪抹去了人类可能遗留的一切痕迹，幸好还有同伴的生命卡指引方向。从怀里掏出那张纸片，确认同伴应该无虞，他踩着过踝的积雪往岛内跋涉过去。
穿过悄无人声的村庄，再往前是覆着坚冰的雪山和针叶林。敏锐的黑瞳一扫，捕捉到丛林边缘有新近折断的枝条，看来方向没错。腹诽着那群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的，贝克曼抬脚跺掉靴面上的雪，拨开被积雪压弯的枝桠向林中走去。
本就乌云密布的天气加上树叶遮挡，林中昏暗得宛如迟暮。海贼将手放到斗篷下方的枪柄上，见闻色霸气释放在身旁探测着周遭动向。不过这里一个活物都没有，偶尔只是传来枝条被积雪压断时发出的声响。就在他略微转移了注意力，想再看看生命卡确定方位时，斜前方树后有一个影子动了动。
抬头、转身、拔枪、上膛、瞄准树后，完成这套动作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。「谁在那里？出来。」贝克曼沉声说着，手指扣在了扳机上。枪口对面的人影似乎惊了一下，随后举起双手，慢慢走出阴影。
「好久不见，贝克曼。」对方用举起的手摘下兜帽，墨绿短发下露出的是一张熟悉的脸，轻快的调笑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，「想我了吗？」
灰发的海贼一怔，缓缓放下了枪。「萨比娜？」
***
贝克曼是七八年前在伟大航路的某家酒馆里遇到萨比娜的。当时他正坐在角落喝酒，享受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，突然有一双纤手攀上他的臂膀，故意捏得娇滴滴的肉麻嗓音传来：「哟，宝贝你在这里呀，害得人家找了好久！」
心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，贝克曼放下酒杯斜眼看去。那是个墨绿头发的年轻小姑娘，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隙，却仍遮不住狡猾的意味。再转头回来，面前多了两个脸色不善的家伙，其中一人抬脚便踢翻了他面前的桌子，引得周围一阵惊呼：「喂，你女人欠了我们两万贝里，识相的话就赶紧拿钱，不然别怪兄弟不客气！」
海贼略一挑眉便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，叹气吐出最后一口烟后把烟蒂碾灭在脚下。起身拔出腰间的步枪调转过来，包着金属的枪托结实招呼在对方脑壳上，发出沉重的闷响。杂鱼打手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倒地，沐浴着周围酒客惊异的目光，贝克曼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钞票扔到柜台上，说句「不用找了」便扛着枪转身出了大门。
「哇，你挺能打的嘛。」罪魁祸首兴冲冲地从他身后追上来，丝毫没有给人添麻烦的愧疚神色。回头看了看泼洒得满地都是的酒液，女孩咧嘴一笑：「不好意思了，我请你喝酒吧。」
于是二人去了另一家酒馆，交谈间贝克曼得知女孩名叫萨比娜，是世界经济新闻报的记者，在做高//利//贷相关的调查才惹上那伙人。几杯烈酒下肚，萨比娜面颊染上些绯红，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，眼里闪过暧昧的光：「我楼上的旅馆房间里还存了瓶好酒，要不要过来一起喝？」
作为成年人，贝克曼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，而他那时尚且没有理由拒绝。之后他们又在不同的岛屿见过几次，逐渐失了联系，没想到如今在这座冬岛上重新见面。
行及此处天色已晚，看来今天要在这边过夜。萨比娜领着贝克曼走了一小段路，进了山脚附近避风处的一个洞窟。海贼从附近捡了些枯枝，点起一小堆火。二人在冻得硬梆梆的地面上盘腿而坐，贝克曼伸手引燃一根烟。
「凯多手下的科学家在这座岛上待过，后来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。这里或许还有线索，能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。」萨比娜在火堆前伸出冻得僵硬的手指活动着，目光掠过他灰白的鬓角和眼尾的皱纹，「你呢，皇团副官不太好当吧？」
贝克曼应了一声，屈指弹掉烟灰。记者一向消息灵敏，海上的势力变化自然逃不过她的情报网。火焰烘烤得身子暖了些，萨比娜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，抬眼看着他的烟在空气中一明一灭，歪头思索片刻后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，手撑在地面上朝他凑近过去：「反正也是闲着，不如找点事做吧？」
「免了。」贝克曼不着痕迹地扬起头，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。遭到拒绝的萨比娜愣了愣，那一瞬间几乎怀疑面前的男人是个冒牌货。几秒钟后，她凭着女人的直觉明白过来，饶有兴味地挑起眉毛：「哟，这是要为谁守身如玉了？」
海贼没有答话，只是抬起手继续抽烟。萨比娜默默缩回身子，看着火光在他深邃的黑瞳中闪动。洞穴中再次陷入沉寂，氤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她忍不住重又开口：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？」
这个问题换来一声轻笑，再无其它。萨比娜明白他还是不打算回答，兀自撇了撇嘴：「小气鬼。」
果然男人不是单身时就会变得无趣。
怀着连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心情，年轻的记者仰头靠到洞穴的石壁上，闭起眼睛懒洋洋地说：「我先休息一会，下半夜再替你的班。」
***
黑暗之中，萨比娜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，想要应答却发现口鼻被掩住。挣扎几番无果，她才看清是贝克曼半蹲在面前，伸手覆在自己脸上。海贼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，示意她保持安静。周围的地面传来隐隐的震动，萨比娜疑惑地皱起眉头。
「我们有伴了。」他悄声说道。
TBC.
🖇碎碎念：
出差回家决定不能再颓废下去了，我又开始了勤劳的周更~
萨比娜的原型出自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，是男主的情人。我写的初版故事更像原著，格丽卿看着贝克曼把情人带上船暗自神伤。这一版里我决定让故事反过来啦x
